三月的天气已经很暖了,田头的油菜花开成了一片金黄,远远地能闻到油菜花的清香。
进了青瓦坊地界日头已经偏了西,沈方鹤拦住了一个过路的老者问道:“老人家,请问前面哪里有歇脚的地方?”
老者上上下下打量了沈方鹤几眼,答道:“你沿着这条路向前走,过了那座山就有个集镇,叫落翎岗,那里就有吃有住的。”
老者说完自顾自走了,沈方鹤看了看远远的山岗,翻身上了青驴,轻拍驴身向前赶去。
沈方鹤赶到落翎岗时天已经黑了,街道两旁的店铺已亮起了灯火。满天的星光撒满了街道一侧的延青湖里,随着粼粼地波光眨着眼睛。湖背后的青山上的庙宇中传来悠扬的钟声。
刚进街不远有家小酒馆,看到招牌脚就不想再移一步,吃了饭再说吧。沈方鹤牵着驴来到了酒馆前,在门口一棵杨树上拴好了青驴,迈步进了酒馆。
“客官,你吃点什么?”
店老板是一个身材干瘪的小老头,笑起来把不大的眼睛挤成了一条线。
“有牛肉吗,给切点,弄点花生米,来壶酒!再煮碗面,面晚一点,等我酒喝完了再煮。”
“牛肉……切点,花生米……一壶酒,面等酒喝完了再下。”店老板把沈方鹤的话低声重复了一遍,转身去了后院,不大功夫酒菜端了上来,还拿过酒杯给沈方鹤倒上了一杯。
“谢谢老丈。”沈方鹤端起了酒杯喝了一口,抄起筷子夹了块牛肉大嚼起来。
可能是天晚了,小酒馆也没了人,店老板搬了个凳子坐在了沈方鹤斜对面,没话找话地跟沈方鹤聊了起来。
“客官这是从哪里来?准备到哪里去?”
“从清水县来,去青瓦房。”沈方鹤喝着酒吃着菜漫不经心地回答着。
“去青瓦房呀?路倒是不远了,”店老板似是一个热心肠,关心地道:“客官是吃了饭再赶夜路还是要在这里住上一夜?”
“住一夜再走,不急。”沈方鹤头也没抬顺口回道:“敢问老丈这镇上有客栈吗?”
店老板笑了笑:“客官说笑了,这落翎岗在广平县除了青瓦坊外算是最大的镇子了,怎能会没有客栈。光这条街就有三家,客来居、大满意、还有常来客栈。客官若是喜欢清静向前走二里半路,延青湖边有个梅园,梅园是落翎岗最大客栈,不但客房清静,圆里四季繁花似锦,梅园里的酒菜更是这方圆百里一绝,有一味叫桂花鱼的菜,可是让各路宾馆蜂拥而至呀!”
“噢,还有这等好地方?”沈方鹤闻听此地有如此清雅之地,一下子勾起了兴趣。
“对,”店老板很健谈,口中滔滔不绝说得吐沫星子乱飞:“只是这几日听说梅园关了门,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,今天有没有开门小老儿就不知道了。”
“哦,”沈方鹤暗道一声可惜,举杯喝干了最后一杯酒叫道:“煮面,待吃了饭去梅园看上一看。”
吃完饭付了饭钱,沈方鹤出门牵了青驴要走,那店老板跟出店外,又给指了指方向,带着一点点坏坏的味道笑着说了一句:“客官,去梅园一定要见见老板娘梅童呦!”
沈方鹤道一声谢,骑上青驴沿街道向前走去。
走出二里路左右沿湖一边已没了店铺,天黑看不到湖的对面,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一座山的轮廓。冷风吹来沈方鹤忍不住打个寒噤,酒意上涌竟有了几分醉意。
又走了不远,远远地看到了湖边显出了一点灯光,前面有人家,肯定是梅园。沈方鹤兴奋起来,轻轻地在驴身上拍了一巴掌,说道:“老伙计,快点走,到了前面你就有吃的喝的了。”
蹄声的的,不大功夫来到了梅园门口,沈方鹤抬头一看,不由吸了口冷气,好大的梅园。只见靠湖边一栋竹木小楼,门口挂着两只昏黄的灯笼,天才刚黑大门却闭了起来,夜幕中看到连接着竹楼的围墙一眼看不到头,根本无法估计梅园有多大。
沈方鹤走到门口轻轻地叩了几下,不大一会儿门内传来了脚步声,一个苍老的声音低声问道:“谁?”
接着竹门哗啦一下开了一道缝儿,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伸出了门外。
“老人家,请问这里是梅园吗?”
“是梅园。”
沈方鹤对老者抱拳道:“老人家,我是路过此地走方郎中,天黑了想在贵园歇息一晚。”
“去别的地方吧,今晚不待客。”老者说着缩回了脑袋,伸手就要关门。沈方鹤一伸脚挡住了竹门,口中道:“老人家行个方便,晚辈初到贵地道路不熟,实在没有去处。”
老者拉了几次门都没拉上,声音大了起来:“你这人怎么回事,说了不行就不行,快走快走。”
沈方鹤见老者这般态度,收回了脚扭头要走,就在这当口门里传出来一个女子的声音:“七伯,什么事?”
听到这清脆的声音沈方鹤停住了脚步,心里暗想这说话的女子是不是那店老板说的梅童,可惜不能见她一面。
那老者答道:“小姐,一个走方郎中,要住店,被我打发了。”
“唉!”那女子幽幽地叹了口气道:“爹爹一生最喜为人方便,特别对流落江湖的手艺人尊重有加,若是他知晓咱们做出这样的事,怕是会生气的。七伯,你把那位先生追回来,安排个最好的房间。”
“小姐……”老者脸上带着几分不情愿,那女子又说了一句:“七伯,按我说的做。”
这一句说出来依旧平平淡淡,但比刚才却多了几分威严。
沈方鹤牵着青驴已走出了几步,老者在身后喊道:“先生留步。”
老者走过去从沈方鹤手中接过缰绳,点头道:“刚才多有得罪,我家小姐已把老朽骂了一顿,先生随我进去吧。”
老者让沈方鹤进了门,进门后沈方鹤眼神一瞥,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背影一晃没入了花木间。
老者进门后把驴拴到了马厩,又添上了草料,转回来带着沈方鹤进了院子。在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房屋轮廓,进得园子才看到足足十几亩地大的地方,园子里随处可见的花草树木,房屋像儿童的玩具一般,看似随处摆放细品却又有着很深的意味。
黑夜里园子里没有灯,老者带着沈方鹤七拐八弯地来到一个门前,推开门点亮了蜡烛,把沈方鹤让进了屋。
“先生,你就在这里歇息吧!等一下有人会给先生送来洗漱的热水和茶水。先生你看还需要什么?”
沈方鹤打量了一下这间小屋,房子是竹子的,竹门竹窗,连床都是竹制的,屋里一张木桌一把竹椅,虽简单却异常的干净。
“好、好、好!麻烦老人家了,这就很好了,不需要什么了。”
老者点着头退了出去:“先生先歇着吧,老朽告退。外面花木丛密怕有虫蛇出没,先生晚上还是别出去了。”
沈方鹤连连点头,老者从外面带上了门。
放下了药箱,坐在竹椅上,沈方鹤暗暗琢磨道:这落翎岗不过广平县的一个小镇,怎地有这么大的一个客栈,如此清雅的地方看来也不是普通百姓若能消受得起的,那究竟是哪些人到这里喝酒玩乐呢。
“咚咚咚。”竹门响了几声,一个年轻的小丫头端着木盆走了进来,盆子里的热水冒着腾腾热气,后面还有一个提着一个茶壶,两人进屋放下后退了出去。
沈方鹤洗了把脸,倒了一杯茶,脱去鞋袜脚伸进水盆里,恰到好处的水让沈方鹤舒服得闭上了眼睛。再喝上一口茶,香!不知是什么茶叶,让喝惯了瓜片的沈方鹤倍感新鲜。
擦干脚脱去长衫倒在了床上,白天的奔波劳累涌了上来,不知不觉睡了过去。
不知过了多久,沈方鹤被一种奇怪的声音惊醒了,沈方鹤一翻身坐了起来,蜡烛已经熄了,屋里漆黑一片。沈方鹤侧耳细听,隐隐约约外面传来一阵有人哭泣的声音。
三更半夜谁在哭?
沈方鹤披衣下了床,穿上鞋子走到窗边,轻轻地把窗户开了一道缝儿,眼睛凑过去向外一看,不由大吃一惊。
只见园子里树木深处挂了无数只白色的灯笼,十几个披麻戴孝的男男女女跪在一排棺木面前,刚才那嘤嘤的哭声就是从那里传来的。
“一二三四五六……七!”沈方鹤惊得合不拢嘴,七口棺材,一家同时死了七口人,这是发生了什么事?
沈方鹤运足目力,在人群中细细搜索了一遍,果然发现初来时看到的那一身白衣的女子跪在正中,看情形她是死者的至亲之人。
这女子是不是梅园的老板娘梅童?
沈方鹤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,假如她就是梅童,那死去的是谁?
“起棺!”
那领着沈方鹤进来的老者手捧着一只碗,随着一声大喝手中的碗狠狠地摔在了石头上,“咣当”一声黑夜里溅出了几道火花,从树林深处涌出了几十个身穿白色孝服的汉子,抬起了七口棺材没入了梅林深处。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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